2007-09-12

專治冷漠痲木的《16擊》

上周六(9/8)晚間在電影資料館,鐵馬影展播放了《16擊》的海外完整版首映會,現場人很多,後續討論問題也很多。所以與其用這種介紹詞【本片由16支社會運動記錄短片組合而成,這是在一個稱為16擊工作小組的計畫中形成的作品,全片110分鐘,完全由DV拍攝而成,本片呈現出韓國社會的多重切面】,倒不如趁機講講我的問題,看看你有沒有可以回答,或是觸動你繼續問的:

問題一:什麼是FTA?
做過功課的答案如下
區域自由貿易協定(FTA),台灣還沒有簽,因為鄰近國家顧慮中國,所以台灣對這個議題音量小過WTO,甚至在台灣要推動使用FTA。這其實是認識全球化的另一個切入點。

問題二:什麼是潮灘?幹什麼用的?
我找到的答案是【潮灘是一片廣闊的、幾近水平的、沼澤般或貧瘠的土地。它被潮汐時或覆蓋,由疏鬆的沉積物所構成(主要是泥和砂),可以形成三角洲沉積平原的頂端地面。】
簡單講是溼地的一種,但聽起來真的很不知道可以幹啥用,頂多是情人散步寫愛心很好用的地方。或許生物多樣性會介紹一點。但是當地政府卻動用公投來決定開發潮灘的計畫,這點真是詭異,也讓我更想問公投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民主工具啊?
投贊成開發的漁民的懊悔,與漁船衝撞怪手的畫面,使我留下好深刻的印象。
但我決定等十年,去看看運動者怎麼再造潮灘。難道是像魔法公主裡面的猴子種樹來恢復山林嗎?

問題三:影像賽馬怎麼進行的啊?
我也無解,就是找不到啊。影片中好像就是對著螢光幕一直看。不過這樣會激起多大的賭興,實在很無解。不過官員很堅持他必須對廠商誠信,所以開發案一定得過。

問題四:反賭博也是社會運動?
訪問的賭徒真的是一秒幾十萬上下哩(出處《少林足球》)。不過這樣的社會切面是不是跟清心端正保守派合流呢?不過這樣合流到底哪裡不好呢?

問題五:幹細胞與國家尊嚴原來是有關的喔?
揮舞國旗、到場聲援,這些熱情是不是只有國族狂熱份子才會有的呢?或者那些持續感到被壓迫的人,都期待這種場面來集體抒發呢?還有幹細胞的專利金是怎麼回事?

問題六:一同投入社會運動的婆媳,這個狀況出現的機率有多高?
透過勞動身分看見彼此的可敬,透過運動參與強化自我尊嚴。
女農婆婆說【要是為了觀光,我才不來香港哩】
上述這些片段都比不上在香港街頭,一排女農坐在地上,為坐在自己前方的人按摩背部的影像迷人。因為我也腰痠背痛啊。

問題七:香港反WTO的段落可以上MTV台放映的可能性有多高?
這段真的是歎為觀止。沒有好說的,真的是很有力量。
不過反APEC的虎牙小弟也超cute。
韓國朋友在現場的回答說,通常國際會議的抗爭激烈程度會升高,所以我也很好奇主持人的問題,到底抗爭者怎麼給自己心理或思想準備,要面對暴力、反擊暴力、迎戰暴力。
或許這是要問我們自己的問題,我們怎麼看待眼前、身旁、此刻的暴力。(對,我說的是樂生)

問題八:要怎麼索取非典勞工之詩?誰可以把字幕抄出來嗎?
【你不知道我們的力量從何而來
所以你抓走我們的領袖
所以你設置監視器
但是我們的歌聲沒有停止
我們的行動也沒有中斷‥‥】以上是我憑印象的片段
這片段裡面有瘦弱的女工,
在機器前唱歌跳舞;有鐵路勞工在廠房抗爭對峙;有中年勞工的眼淚

問題九:私立學校的老師可能在學生面前上勞動權益課嗎?
或者,就台灣早就認為入了私校,就是低一階
沒有權益、沒有尊嚴、沒有可辯駁的
除非你有錢,有錢了以後,也不用權益、不用尊嚴、不用辯駁任何事
因為錢為你發言了。

問題十:和平村的婆婆媽媽,你們此刻可好?
呼天搶地、坐在門口、打理農地的婆婆媽媽們,不知道此刻何在?
對於蛇籠圍起來的農地與家園
對於怪手破壞的牆垣與屋瓦
我想在台灣的我們此刻會更能體會這是什麼感受
不論理由是美軍或是捷運,被強迫遷離、被武裝威嚇、被暴力與家園隔絕,都很難受。
也都是我們看見彼此的理由,與理解彼此的可能起點。

問題十一:你也去看看吧,我想知道你會有些什麼問題?......

《16擊》其他場次
台北場 9/13(四)下午2:15
新竹場 9/20(四)下午6:30
鐵馬影展時間表

2007-07-24

北海道旭川市東川町忠別川【草稿】

中國人被擄到北海道強迫勞動的紀念碑,結果成了靈異網站的話題
不確定這個名字是否正確【中國人烈士殉難慰安碑

大陸文匯報一篇關於青棘的引介文章
一名大陸勞工要向日本索賠的新聞報導

此外沒有別的消息了,這果然是沒有對和平活動付出努力
但卻努力參拜靖國神社的結果
因為書中提到,參加廣島長崎被炸的原爆紀念活動
就是要記住不要發動戰爭(書裡強調戰爭不是發生的,是發動的。)

這三百個中國人在旭川的苦難,冬天寒冷的水中開闢蓄水池的事件
可能已經被遺忘了
不是鹽狩嶺那種救日本人的可歌可泣故事
而是日本人必須面對自己錯誤的故事
所以被遺忘了
這批被強制勞動的外國勞工,是不是也能提醒我們因為經濟因素而強迫離家遠赴異國的外勞呢

2007-06-22

還有沒有兒童?

讀了〈 從心貧兒現象看童年的消逝〉

有個想法浮出來,跟一直以來管制兒童色情的爭論有關。想在這邊整理一下。

文章提到一個「成年期兒童」的概念,意思是在嬰兒期之後,基於兒童的快速成人化,早早接觸成人世界的事物,以致於兒童與成人的界限越來越模糊。所以可能不再有所謂兒童,而是在嬰兒期與老人期之間,有很長的成年期兒童的狀態。

我想這個說法可以拿來思考「兒童與色情」。不論支持兒童接觸色情的或是嚴格禁止的,都得面對兒童身邊存在色情,而且以當代的狀態來說,是大大的存在著,存在感非常強烈。所以,若說兒童是工業時期的產物,那麼現在這個時刻,這個產物的生產條件已經改變了,界限模糊了,不論是被保護或是被強迫的那個機制,已經產生變化。兒童與成人的資訊使得兩者差別越來越小了。放在色情的議題上來想,反對兒童接觸色情或是跟色情扯上任何關連,意味著想用懲罰手段來持續那個界限與機制,維持兒童的某種狀態與質地。至於支持兒童接觸色情或是兒童與色情不用逕渭分明的一方,固然是看見那個模糊與跨界的趨勢,可是也同樣可能出現另外的問題是,這種新質地的人種到底是什麼?

還有一個感想是,對於想要保護兒童的人,我有個感覺是他們其實不僅擔憂兒童遭遇色情,也深深擔憂自己(身為一個成人)遭遇色情的問題。也就是,從他們面對色情的經驗來出發,以致於他們如此厭惡色情。而成人是有社會共識能夠自主選擇判斷的,所以無法用制度、國家機器來限制,但至少兒童的部份是可以限制的。因此那樣的保護論述很多對於色情的觀感,其實是基於自身(作為一個成人)的一些經驗而來。也因此會引發反對者質疑「你怎麼知道兒童對色情的感受?」

其實同樣的「子非魚」質問,難道不會出現在支持兒童色情的人身上嗎?

或許問題退一步想,是我們失去兒童了。沒有所謂的兒童,因此根本無從得知作為一個兒童,到底會有什麼感覺。而是還原到個體,每一個個體對於色情的體會與經驗上來分析與判斷了。

這種說法對於監護人、父母、親長、師長來講,必然是一個困境。你要尊重個體感受,可是到底個體會怎麼感受呢?憑藉著什麼感受呢?作為依賴者的「兒童」是能夠在感受與價值衝突中,產生所謂的自主判斷與選擇嗎?而擔任供應者、指導者的親長,要有怎麼樣的尺度呢?

文章裡面提到了電視,我想應該還要加上網路等等媒介,因為這部份的提醒使得我看見把「成人」、「兒童」對立起來思考,是會有盲點的。畢竟起作用的端點不是這兩個角色而已,甚至要說這世界有各色各樣的成人,或許也該假設有各色各樣的兒童(不過通常兒童的多樣性是敵不過被塑造的這個位置)。不只是媒體、媒介帶來的訊息要影響成人與兒童,還有很多因素也是應該去挖掘的。這個用意在於認清我們這個世界的作用力到底有哪些,而不是馬上在浪頭上就跟著說,往這邊衝,往那邊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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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有點離題的感想是,這個世界高舉性的狀態已經甚為強大。人們必須在拿性的狀態來檢驗、分辨自己。簡單的例子是「我有沒有高潮?我是不是冷感?」。這裡的問題是「性」的這個居宰制地位,似乎需要有相應的思考、思索來預備人的心理。

2007-06-05

關於地下水問題


已經隔了很久,我才想起來關於我曾經遇到過的地下水問題。事情有點複雜,但我可以慢慢說,只希望事情也能這樣容我慢慢說,不至於一下子就失去了說的立場與空間。

2004年的時候,我發過買屋夢,看了一處鄰近忠孝橋的地點,接洽過仲介,甚至仲介中還有一人算是認識的朋友,可是後來在我查知該處的一些問題後,我要求以瑕疵的理由解除契約,要求退還訂金等費用。仲介當然不肯,甚至態度強硬。對於我這種傻呆的買屋菜鳥,在求助無門(我找過現在是立委的當時三重議員)下,我只好自己去想辦法。

前提介紹完畢,重點在我找的辦法之一,就是當初那個我要買的標的屋,曾經發生遇到過地基傾斜的問題,雖然不是發生在標的屋,而是同一條巷子對面的屋子,可是情況相當可怕。若是以【三重中正南路、地基下陷】為關鍵字查詢,或許還可以查到不少資料(例如:網站1網站2)。

我要說的是,我自己的追蹤過程,因為我不懂工程、也不懂係數什麼的,數學也爛,算給我聽也是外星語文,但我還是打電話給一些土木技師,包括當時下陷後補救的技師。他們說的我不是很明白,但至少有一點我有聽懂,那就是以三重而言,算是淡水河的沖積土,本來就很鬆軟,若是要蓋大型建物,是要小心地下水什麼鬼的。而當時中正南路上的新建十二層大樓就是沒有注意到這點,導致後來連續壁滲水,影響周邊低矮的公寓,導致小公寓傾斜超過多少多少角度,達到需要賠償、補救的程度。

這還只是中正南路上的,因為光是這邊的小公寓當時清空,補貼房屋租金,追加補救預算,就不知道多少了。雖然後來小公寓扶正回來了,現在也都有住人。但另外一處就沒有這麼美了,那個位於重新路上,與中正南路交口不遠處,也是一棟新建大樓,這邊的狀況糟糕到建商後來放棄這個大樓,大樓荒廢很久,而後排的小屋子好像也受損慘重。(附上照片,拍攝時間是2004年5月,從照片右邊看過去的第二棟樓房,灰色的,就是當時廢棄的新建中的大樓)

當時我跟一個以這個案子為論文主題的人談過,他說三重的地質很有可能會遇到這種狀況,即便我以為中正南路與重新路交口已經算是裡面一點,離淡水河稍遠了。當然他還講了很多,可惜我沒法聽懂。

我不知道新莊地質如何,但我想就淡水河的切割路線來看,會不會也是類似的狀態呢?或許要認識新五泰林,我們還需要更多的時間與努力,畢竟這片區域多半是外移人口,也是以北市為核心移動討生活,有誰知道我們底下的土地能承受多少與多重呢?

或許我的例子根本不足參考,但我只是想說,如果地下水可能的威力是使得上面所建的具都成空,那麼喊著要通車、要繁榮,是不是也會是夢幻一般呢?

看著照片上的屋子,想著自己經過騎樓的感覺,我不知道當時有多可怕,但我看到的是一棟被廢棄的水泥塊,不知道當時有多少人的期待落空,多少人的頭期款押在裡面,建商如何背棄大家的信任而逃跑耍賴,政府單位要怎麼面對發出的建築執照,誰能負責?誰來負責?裡面會有多少絕望與哀傷?又會有多少硬著的頸項與惡劣的嘴臉?

ps.當時我也曾經向北縣府的工程管理什麼什麼單位調查過,詢問該處連續壁滲水的問題,三重的這幾處是縣府相關單位知道的,而且也曾經棘手的處理過。可是公家單位還是處於被動,他們無法主動提供警告,也無法主動提供保護。這是政府單位的現實,他們就是被動,甚至還會說現在應該沒問題吧?或許我們的責任政治真的太不用負責,也或許官員們因為責任太雜太重以致於負擔不了索性攤手擺爛,我不知道到底癥結何在?但我知道,靠他們是不能安心的。

2007-06-04

罔兩的鬼吼-8

在批判的現代主義之內,這個轉向連同它可能的揭露於是顛倒了愛情的所在,也顛倒了其下的主/客二分(即誰是愛情的主體)。
---陳雪的反寫實、反含蓄,白瑞梅

我這次不是要說內容的事情,而是我一直在看這些句子的感覺。

尤其是這句,我對於那個【可能的揭露顛倒了愛情的所在】,充滿了困惑。因為我覺得這句子實在非常的英文文法。但能夠怎麼改呢?

1.這個轉向連同它能夠揭露的於是顛倒了愛情的所在
2.這個轉向連同它所揭露的,於是顛倒了愛情的所在

其實我不知道怎麼改才能比較像是中文,至少是一般人或是非學術的人可以閱讀的中文。就連前一句的兩個讀者位置我都覺得可能有假設上的盲點,因為會不會現在的中文閱讀就是這般英文化呢?

我很想做個實驗,問問非學術圈的讀者,這樣的句子是否能讓理解。不過或許根本沒必要,因為這是本學術書,不見得要給非學術圈的人看,或是這樣的閱讀門檻就是跨入學術的一個必經歷程。

只是我自己覺得,如果一本書、或一個概念、或一些想法,無法讓人理解,這樣的生產意義到底是在哪裡?很可能答案是我自己不理解分眾的概念,或是太過強求普遍性。不過,我的確會對於學術巴別塔這個意象,感到困惑。

2007-06-01

罔兩的鬼吼-7

也許,它的餘韻是,這是「華人」的閱讀方式,而任何不以這種方式閱讀這故事的人,也許就不夠華人,或者不懂華人,或者,不夠寬厚。問題是,對誰不夠寬厚?傷害的又是什麼?
……
我們已然聽到了質疑的聲音:這樣一種閱讀意味著,對於老闆含蓄的處理為員工保留空間,毫不領情;對於善意的「傳統」寬容美德,不賞光。

以上皆摘自〈含蓄美學與酷兒政略〉,劉人鵬與丁乃非

這次我要提的不是文字,而是標點。這次編排中一直困擾我的標點。
簡單講,總覺得好多標點,斷得好頻繁。固然不下標會使得閱讀有障礙,不解其義。
可是標多了,也讓我覺得那個語氣躍然紙上,干擾我、支配我。

但這個感受就如同另外一篇講洪凌小說的論文(我膩稱為〈T婆敘事〉)
裡面提到洪的文字非常特異的表現了他企圖干擾讀者的做法(詳細文字有找到再補)
而這邊的標點也干擾了我,這種干擾對我而言,是支配我的情緒,
不那麼順暢流利進而抽離理性的看過去,得要被迫共享一種情緒
是對抗含蓄或是揪出含蓄的一種情緒

我看的時候總忍不住想改,卻又覺得應該要保留,畢竟這也可能如同洪凌的文字
是一種希望從形式或是文句組構上去傳達意念給讀者的做法

總之,照例以情緒化為結尾,我看得很拉扯啦。

罔兩的鬼吼-6

我們認為,刻意建構出一個不同於西方的前殖民過去的寬大、陰陽調和又不恐同的理想〔中國傳統〕樂土,雖說意在於為當前同志擴大存活空間,但也太容易流於為殘餘的統制規訓力服務。「默言寬容」的世界其實含蓄地假設了一個默默進行著的一種超過一切的、放諸四海而皆準的更重要的秩序。---〈含蓄美學與酷兒政略〉,劉人鵬、丁乃非,強調我所加

我看到這段想到的是
或許要服務的對象不只是殘餘統制規訓力
可能那些我們以為死去的東西想藉此復活
反倒忘記了本來已經在身邊活著的吸取這些死物的活力

我的意思是那種現代性的規訓是不是挪移到本地來
反倒用了這套理想〔傳統〕樂土說法來強化或是正當化現代規訓的效能

我一下子想不到什麼例子
要是有的話,以後再來補充

回到現實講,即便中國有種寬容傳統,可是結果並不讓現在的性邊緣好過多少
那又是怎麼回事呢?
寬容難道不是要讓性邊緣更有空間嗎?
或許對寬容而言,目的不在讓性邊緣有空間,而是要得到一種穩定安寧的秩序
而這種秩序是性少數解放論述裡面認為,構成性少數壓迫的一種秩序
所以,若把寬容相對於暴力壓迫來理解,那就會想不到寬容作為一種暴力的姿態
因為寬容本來就不一定是為了性少數權益而運作

那麼為什麼要說寬容好呢?
為什麼會把寬容看成暴力的相對面呢?而不是暴力的品類之一呢?

放在進步軸來看
不恐同的態度表現在不暴力、不壓迫,所以理想〔傳統〕樂土因著不暴力而傳出進步氣息嗎?
這是理想樂土的邏輯指標嗎?

餓了,去吃飯

2007-05-30

罔兩的鬼吼-5

其實這次的問題搞不好要用5a、5b來討論
總之,不囉唆,立馬開始說明

進入了〈別人的失敗〉這一篇,當年首度發表是在2003科幻研討會上,整個場子的氣氛對我而言是有壓迫感的,即便我是抱持著難得有這樣盛大的科幻討論活動而有所期待而前往的。所謂壓迫感是我覺得那個科幻的「任重道遠」好像不是我所認識的。不過這會扯遠了。

總之,在報告〈別人的失敗〉時,主持人周英雄用了小姐來稱呼,這篇論文裡面提到的作者洪凌。我那時候也算認識洪凌一陣子了,我知道性別身分對洪凌的意義,而周或許是對性別身分根本無異議的人,所以我印象中(說印象是因為中間似乎還有很多暗流,我無法細述),洪凌有發言表示抗議,但後來的轉變似乎更令人驚駭,因為不但沒有在抗議後,領受且改正,甚至據說(因為我印象已經模糊)還出現了「要不要改稱女士」「你是否有結婚」等等問題。

我不覺得這些問題是無厘頭,因為我欣賞無厘頭(趁機告白,我愛星爺)。我會說這有點白目,因為已經有抗議表明了,而且我的推測是這些反問,可能是周英雄或相關質疑者對於這種抗議的不知所措,以致於無法虛心領受,以致於有點所謂見笑轉生氣,以致於有種「你要我怎麼樣嘛」的任性。

我要再說,我印象已經有點模糊,也很多是我自己的感覺混入其中,所以,現在的問題是,回到我們要把〈別人的失敗〉付印成書,而在文中的第三人代稱到底要用什麼呢?

若是用她,那是執著於生理;若是用他,那是忽略了trans,直接逕付二元常模,不把特殊化、差異化強調出來。所以我對作者們建議,是不是用個特殊字(引號、換字體等等),然後在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加上註釋,把這個特殊的意義寫出來。

不過要寫,就得某程度還原那個會議的現場,所以,傷腦筋啊,因為我當時很激動,又膽小的想著要不要怎麼去說,以致於幾乎在一陣混亂中,以致於我現在記不得太多啦~啦啦~

以上,報告完畢。

2007-05-14

罔兩的鬼吼-4

這種歷史性的寫實力道在世俗物質性日常生活脈絡(家庭、學校、工作)裏問題化、複雜化,事實上也「奇幻」化了性別化的情緒與性愛能動性(T婆慾望、愛情、嫉妒、恨等),這些情緒與能動性的主體政治認同在台灣「前九○年代」的「女同性戀生活與情感」中尚未成形。這也就是寫實主義通俗濫情劇之奇幻結構所具有的未來導向的力場與寫實效應。
~重讀T婆敘事

就這段落來說
我有的疑問是把這種敘事講成有未來性
意思是他們有著預言作用嗎?
未來導向不是預言的意思嗎?
感覺起來應該不是
但很容易誤讀

我之所以說感覺不是,是因為我覺得這種後來在運動中面對的政治性
其實正是從這些前運動期的經驗與敘事中萃取了其中的性別化情緒及其布拉布拉
意思是
我的感覺是這些七○年代的女同性戀小說
使得後來的運動主體得以顯現,只是顯影過程中又被裁剪了
所以不是說七○的小說有預言力
而是本來後面的就是從他們那邊長出來
只是長得過程被修剪,以致於後面的認不得祖宗了(我真是越來越胡說八道)



罔兩的鬼吼-3

缺血數日,昏眩與迷茫幾乎破表,下午發狠,把牙醫囑咐拋卻
猛啃巧力,瞬間笑微微,雖然仍是昏茫
卻自我感覺大好

即便面對可愛、三八等難解的神諭
仍舊覺得這啟示就轉達給美編
一切就完結了

我還找了好些圖哩
我自己覺得最棒的是這張
打算晚上自己來作手工藝以及進棚拍攝
還有額外的發現是這個網站

另外A天后來說
發現了封面打錯字
本來是Queer 打成了Queen
但這是令人喜歡的錯誤
我也建議美編要是有機會可以做裡封面
不過這純粹是建立在預算太多的幻想上

現在發現原來天后們的愉虐樂趣
不只是在文字上,連封面,連美編也深切領受了

2007-05-09

罔兩的鬼吼-2

我光是決定人物介紹要怎麼排列就腦子打結,現在打結速度越來越快,也算是收穫。
問題不在於這些人物有多少
而是這些人物出場不能不帶著他們的長串介紹詞
可以想像成,霹靂大咖出場一定要跟一長串出場詩
問題是這詩本身也超謎的
所以到底在段落文句裡面要怎麼排列才看得懂呢?

嘿嘿,降就打了個小結,幸好這還是解得開的

我是這樣做的
出場人物︰
人名-特徵、光榮行徑、作用
好比
阿喵-肥肥貓、偷東西吃、早上在房間繞場叫人起床
(這樣想起來,我家阿喵真是單純的角色,大約上不了什麼台面)

可是這樣排完了,也不過是這篇敘事論文的小段裡面的幾行
其他的部份,還不照樣打結啊~~~

再談活水泉

生命力公益網的編採工作日誌
這一期做萬華遊民外展服務社,訪問的是社工員張獻忠

高醫團契小組的留言板上提到曾安排過討論活水泉教會的活動
其中有人提到【 基督信仰,有沒有給「窮人」的福音】
也有人提到【 A-KAI 真的是一個很不一樣的基督徒】
A-KAI拍了再生計畫,是很動人的勞工紀錄片

這人的新聞台提到拜訪活水泉教會的感想
其中有一句【上帝撿選人不像我連我自己的朋友都挑】

盧俊義牧師為活水泉在自由時報上寫的介紹文
這篇專門介紹一位受洗戒酒的街友
講的是受人尊重的基礎是自立
後面引申到了國家社會去

這篇也是盧俊義牧師寫的
給活水泉教會一個愛的鼓勵
裡面提到食物的來源
麵包、蛋糕都是由台北「Costco」公司免費提供的;該公司老闆是歐洲人,與來自荷蘭在「活水泉」教會傳道的宣教 師「阿真」認識,因此,該公司每個禮拜三下午,將公司在生產麵包、蛋糕過程中,有「不好看」、「外表損傷」的,就留下來送到「活水泉」教會去,作為街友們 的食物,這也可以幫助他們獲得比較高的熱量,又有可口的蛋糕和麵包可享用。

2007-05-07

edit) 罔兩的鬼吼

弄這本書真是非常的詭異,詭異的艱苦與自鞭。

剛剛弄到一段,簡直弄得我想哭,一方面是亂得讓人想哭,一方面也是內容讓人想哭。

這是一段引文,出自Christopher Nealon(2001)的書

「內化的恐同」還不足以形容這段話的惡毒。這段話的暴力在於把碧寶立體又得以活生生的T性─他的工作〔電梯〕,他的衣著〔褲裝〕─具象又去脈絡化了。蘿拉如此強調一種極度窄化的性倒錯故事,並且把升降機從碧寶的性向中抽掉,這把兩人都硬降回了慾望的殘暴底層,這裡,慾望總是慾望那「真實的」,而不是活生生的;每一項要求都是要求全盤的肯定與接納,否則就全然毀滅─在此,恨與自恨沒有差別。(Nealon, 166)

這段話是對一個小說片段的評語,小說片段大概是一個婆對於一個T的諷刺,講那個T就算選了個穿褲子的工作也沒用,因為穿褲子改不了褲子裡面的事實。

聽了說明,我才知道這裡面最後一句的恨與自恨,不是講那個我們一般想像的T,為了無法成為男兒真身而恨世界、恨自己,是講那個婆的恨與自恨,因為小說裡面,婆殺了一個T,回頭來找這個被他奚落過的T,要他殺了自己。講起來複雜,其實就是那最後一句,恨與自恨的婆,既恨沒有男兒真身的T,又恨非要追求那個「真實」的自己,恨做一堆,就只能全盤毀滅。

「你就不是就不是就不是就不是」所以「我也就不是就不是就不是」

所以,一起下地獄吧。

因為紐約眼,看見郭松棻

這人看了劉大任的《月印萬川》

這人讀了鄭鴻生的《青春之歌》,看見不同於愛國主義的保釣

這人居然把《69》跟保釣學運的人比在一起

這人要踢劉大任的屁股(之前也想踢陳映真的)


講郭與妻子的文學伴侶故事

雖然是部落格的回應,卻講了好多郭李故事

這人在法國研究郭,底下回應也精彩

這人的論文寫郭松棻,最底下找的資料很有幫助

郭的手稿(寫信給張復)

郭的wiki

網路與書上面對於《奔跑的母親》的書評


郭過世的消息
民生報(民生報後來自己也停刊了)

自由時報

中國時報(部落格引用)

2007-04-30

活水泉教會事工簡介

由於這個簡介已經快要在網路上找不到了,所以特此轉貼,以茲保存。
國度復興報254期也有轉貼這個簡介
校園福音團契的電子報10期也做了小小的報導,裡面提到了來自英國的阿婷與阿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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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穌是現代人的希望

活水泉教會事工簡介

※ 編按:一個看似被遺忘、有許多弱勢團體群聚、偶像林立的古老城市,許多人不大願意接近她,神卻沒有忘記她,且差派人將耶穌基督道成肉身的好消息帶入,越在黑暗的地方,也越顯出神進入人群的光明與愛。

黑暗世界中失喪的靈魂

走進萬華,明顯感覺出街道狹窄,大部分的樓房外觀顏色暗沉,是個古老的市區。市政府努力翻修馬路、公園、古蹟,意圖讓這個老市區添上新鮮亮麗的色彩。市區捷運、通往台灣各地的鐵路、台北縣、市公車都在萬華有轉運站,因此人潮不斷。再者,此地隨處可見佛、道教的信仰勢力與信徒的敬虔;這種勢力表明在神明「生日」、「升天日」等遶境遊行上,平日不間斷的燒香膜拜更是少不了。這種宗教的虔誠,也形成觀光據點,許多外籍觀光客慕名前來,參觀龍山寺的古蹟與華西街夜市,寺外的公園裏坐著許多失業的人,等待工作機會與善心人士給予食物。
緊鄰龍山寺的一條道路被稱為「佛俱專賣街」,販售各種神壇、神像、祭祀用具等,其中一家店面,有110年歷史;而馬偕牧師在此設立的艋舺長老教會則有 129年歷史!非法聚集的舊貨市場吸引本地人,從鄰近市區前來逗留或購買;走進市場裏,則見到醉漢躺在地上及賣春的女子正在等待客人。不少人習慣到這地區的茶室、俱樂部、餐廳尋歡作樂,是俗語說「笑貧不笑娼」的實況。曾經有黑幫勢力中的朋友告訴宣教士:事實上,萬華地區可以說是台灣的黑社會中心。萬華是個黑暗的地方,無論客觀環境、屬靈景況都暗無天日。許多人都聽聞萬華諸般黑暗情事,我們來到這裡親眼目睹、親耳聽聞這裡的苦況,也只是黑暗的表面。上帝在這裡設立了活水泉教會,歡迎街友、上癮者、幫派、性交易工作者來敬拜上帝,跟隨耶穌。走出龍山寺捷運站,進入佛俱專賣街後面巷子,兩旁有七、八家茶室,在巷子的深處,活水泉教會就在這裡。

跟隨耶穌出黑暗入光明

活水泉的起源:一九九一年以前,當時的內地會﹙OMFInternational﹚宣教士柯詩婷﹙Christine L. Hartley﹚與呂信娟﹙Deborah Yvonne Glick﹚知道萬華地區總聚集著遊民、上癮者、幫派、性交易工作者等,這些人一生大部分時間在黑暗中生活,她們便領受上帝的呼召,盡力向他們傳福音,並召聚台灣的基督徒一起加入,鼓勵這些朋友在耶穌基督裏過光明的生活。經過兩年禱告、訪問當地教會、籌畫,訂出原則,認為適合這些朋友的聚會場所和方式應該是:位於一樓,以方便進入、榻榻米地板,便於席地而坐、泡茶小桌子用在作禮拜前、後,讓朋友們泡茶;同工的穿著必須簡樸。就這樣,一九九一年復活節,活水泉教會開始第一次聚會;朋友們分別稱這二位宣教士為「阿婷」與「阿娟」,既便於記憶,又覺得親切。現在她們分別在 英國從事遊民福音工作,與受虐婦女輔導。接任活水泉事工的內地會宣教士為郭寧惠﹙Kinoshita Rieko,「阿惠」﹚與林迪真﹙Tera van Twillert,「阿真」﹚,二○○一年開始,台灣傳道人吳得力﹙小吳﹚,以及二○○四年孟慶昇弟兄加入活水泉服事團隊。我們當中也有義工,分別有瑞士人、南非人、美國人、台灣人,他們提供長期或臨時性忠心的支援。為了鼓勵上癮者來敬拜上帝,作禮拜以前,在教會裏是可以抽煙的,禮拜進行中則不可以,我們也歡迎喝醉酒的朋友,但要求他們把酒瓶放在教會外,或交給同工保管。福音性聚會是在每週二下午二點半到五點、週四晚上七到十點,我們一起敬拜上帝,也有飲食、簡單醫藥、介紹職業、衣物更換、沐浴、使用電話等服務。主日禮拜聚會是在每週日下午三到五點,有詩歌、聖經信息、小組式禱告時間,沒有上述幾項服務性工作。
禮拜時間總共一小時:三十分鐘詩歌敬拜,三十分鐘聖經信息。我們把聖經經文與詩歌歌詞寫在投影片上,請一位朋友大聲讀出來,給參加聚會的朋友聽見,這麼做是為了讓識字能力不夠的人,也能聽懂聖經與詩歌詞,進而明白耶穌基督的福音而一起開口唱詩歌;同工們儘量選擇簡單、易讀的詩歌來敬拜上帝。如果有其他不是「遊民、上癮者、幫派、性交易工作者」朋友想參加聚會,我們會介紹附近其他教會,避免互相排斥而造成尷尬現象。曾有好心的電視台、報紙記者或基督徒要來聚會中採訪報導或探訪關心,我們是斷然婉拒,這是為了讓來活水泉的朋友可以不必擔心他人異樣的眼光,放心的參加聚會。面對願意真誠關心這群特殊朋友的基督徒,我們則邀請他們在聚會以外的時間來訪,由同工介紹活水泉的工作。此外,為維護朋友的隱私權,我們不在聚會中拍照。

期待復興臨到的盼望

除聚會以外,我們的服事包括「街頭探訪」、「聖經陪讀」、「陪伴朋友們取得醫療或社會福利資源」、「同工禱告會」、參與「萬華聯禱會」,與萬華區其他教會的傳道人一起禱告。在活水泉受洗的遊民朋友有少數已重返家庭,並謀得穩定的工作,也有因長期失業、露宿街頭、上癮等苦況,使得有些受洗後的遊民朋友,仍繼續逗留在萬華區,並且意志消沉、憤憤不平,難以過正常基督徒生活,這是活水泉面臨的困境,受洗的基督徒繼續留在萬華流浪、失業、酗酒﹙菸﹚、賭博、甚至為了賺錢而為其他神明工作,抬神轎、捧神像、向人募款等。向他們及家屬傳福音,助他們生活在耶穌基督的肢體﹙眾教會﹚裡面,脫離惡習和以前的黑暗生活,學習跟隨耶穌並訓練他們服事別人是我們的主要目標。面對萬華的靈性上的黑暗與痛苦﹙ 屬靈爭戰﹚,我們不能單打獨鬥!因此,我們藉「萬華聯禱會」,與萬華眾教會的傳道人與基督徒一起禱告;請您也為我們代禱。在這個等待屬靈復興的日子裡,我們向上帝祈禱,帶領仍在幫派中、從事性交易的女子來到主耶穌的面前。我們已經開始了遊民的福音工作,但是向這些朋友們傳福音的工作仍然沒有真正開始。期待上帝打破這個黑暗勢力,讓聽見耶穌基督福音的萬華居民一同高聲歡呼:讚美主,我已經蒙了拯救。

2007-01-22

亞洲華人文化論壇小筆記2007.1.9

原本是針對這次論壇的出版與通路討論而來,不過上午場次的「當前知識狀況」卻為東亞華語文化的各地情境做了非常豐沛的【補課】工作(這個詞基本上是這次論壇的一個key word)。

馬來西亞評論家李萬千把馬來西亞地區的政治文化景觀做了非常有層次的概述,並且對於位在其中的華文知識生產處境也提供歷史與當代政治分析的關照。不過更多在聽講過程中凸顯的是我對於馬來西亞當地的陌生與對於馬來西亞華文的尷尬感受,對於當地有著英文、馬來文、華文眾多語文條件下,如何讓批判與進步知識可以串連、對話、流通,以及該如何期待與打造一種在地力量來面對西方龐大知識文化壓境(例如媒體上來講的CNN、BBC)--是不是要引入華文這另一新興霸權?這會不會是一種漢文化沙文主義?

第二位報告的是新加坡聯合早報的李慧玲,他基本上提供了一個新加坡當局對於華語文教學的態度轉變,而這個轉變與政局情勢密切相關,甚至是決定存亡的關連性。透過幾次對於當局(李光耀)的發言,展現出對華語文看重又看緊的態度,使得新加坡在獨立後為了避免政治敏感(擔心華語成了左傾意識形態的傳播利器)與期待能跟西方現代化順利接軌(繼續沿用工具的語言以便學習科學技術),所以新加坡的國語是看似中立又便利工作的英語,而不是新加坡人口大宗的華人的母語--華語,也不是馬來語或是淡米爾語。甚至對於本來存在的華語學校,也因為官方政策的傾斜以致於在1980南洋大學關閉以及越來越多的年輕學子選擇英校以致1987年新加坡華校走入歷史。(我們在新加坡電影《小孩不笨》中看到的富家姐弟中的姊姊就是用英語與家人交談,這是新加坡的現況,也就是孩子們不願講中文,在家也是講英文,閱讀上更是因此不讀華文。)

接在兩個華文弱勢地區的報告之後,是由魯迅研究專家錢理群談【接著】魯迅往下講去的意義與重要性。錢的說法是魯迅作為一種蝙蝠,不被任何一種體制、文化收編且指向自身的批判性,是批判性知識份子應該認知且【接下去】的,不要輕易掉入國師、導師的陷阱,不要在各方意識形態圍攻下輕易抽掉自己的骨頭來求得與讀者相見的機會(魯迅或稱為奴隸文章或稱為官准的有骨氣的文章)。雖然就這個報告與會的陳儒修老師問了句魯迅在毛澤東當權以來是不是太過高舉與神話了?但錢老師的回應是,這種高舉與神話也往往是利用、限制與改造,而這正是為什麼當代知識份子應該接著講下去,因為當局的高舉與造神常常是削弱其影響力與深刻性,而正當應該趁當局無法大肆批評打壓的時候(畢竟毛是肯定魯迅的),來接下去,讓「魯迅的批判性資源成為可供選擇的言說方式」。

這場次的安排似乎是慢慢逼近台灣,因為在魯迅的重新認識這份報告後,以香港為觀察據點的自由作家陳冠中提出了雜種本地主義的觀察框架,來討論分析香港從進口替代到雜種化,再到營造本地身分的過程,而他首先提出的例子就是連續劇、流行歌曲等大眾文化的例子,香港本地從向外購買影片,到翻譯配音,再到自製黃金時段的影片,甚至於今日有了大量外銷的所謂港劇(以及港片),這個過程就是陳所謂的進口替代到雜種化過程,而他特別強調這個觀察角度要從城市來思考,因為他的取徑是從雅各布斯的城市經濟學而來,不過他也提醒雖然雜種性與本地主義各有其適切的分析成效,但也有其天真甚至導致失效的可能,例如天真的雜種性往往會忽略不同文化品種在遭遇混合過程中的不平等、不對等問題,甚至因為忽略或是低估這個不對等有導致失根的危機。至於天真的本地主義也容易因為追求原真而把本地文本靜態化、本質化。對於這樣的報告或是定調,引起會場聽眾的反問:會不會這種雜種本地主義的說法是官方樂見於推銷文化出口的一種論述?雖然陳的回應是官方不會樂於使用【雜種】這個詞,而會傾向於公關性更高的中西文化融合等等說詞,可是另外一個相應的問題是到底這樣的雜種本地主義是該定位為現象分析或是要列入可資參考鼓勵的策略呢?

壓軸報告者是台灣的自由作家鄭鴻生,他以刊登在06年12月號《思想》的文章為主題來談台灣在60年代的文藝復興情形,而他認為這個時期的幾股重要影響力與當前的知識份子政治傾向以及群眾在政治選擇上的困境與難題,密切相關。他提出當年的幾股影響力包括75年出現的《台灣政論》雜誌,這本雜誌對較多人熟知的《自由中國》起著一種轉向的作用。另外在當時出版界大量引進、出版、翻印西方思潮著作,帶給當時一整批青年巨大的啟蒙震撼(鄭提及這段甚至強調這比看見誠品旗艦滿坑滿谷的書還要令他感動與回味再三)。此外當時因冷戰而隨著美國文化進入而全面影響台灣青年的反戰、民權、嬉皮、搖滾樂、新潮電影等文化衝擊,也使得跟上時代、進入現代的指向性更為清晰。因此隨著中共進入聯合國,台灣失去中國的代表性,亟思政治定位以及抗拒威權體制因而以反中國反道統為邁向現代的指標越發明確的路徑下,當前台灣政治的死結似乎於鄭所謂的60年代台灣文藝復興時期已種下根由。不過對於與會發問提及的保釣時,鄭鴻生說他當時參加的是台大的保釣行動,而以他的看法當時的行動其實是台灣承接從五四以來,對於【中國民族主義的補課以及孕育台灣民族主義的思想基因】,因此很吊詭的是那樣的愛國行動竟是一個句點的開始,一個去中國與打造台灣國族以面向現代化的開始,而這個句點演變成的思想纏繞將是我們此刻的主旋律。

2007-01-18

曙光帶來的曙光


這是去參加亞太華人文化論壇上聽來的一個故事。是透過香港進一步書店江瓊珠小姐轉述的。而江小姐轉述的內容來自他拍攝的影片《why馬國明?why Benjamin》

故事聽完,大致明白了由馬國明先生在1979年開設的曙光書店,如何餵養當時的知識需求(這個需求的脈絡跟當時香港的民主化運動相關,是很有意思的歷史),又如何在負債壓力(香港買書人口怎麼變化,消費力去哪了?)下停止經營。推薦大家去買這個影片的DVD來看,我覺得很值得大家自組小讀書會、親友電影團的時候來看看。

其實對照現場幾個發言人的描述,看看幾處華文出版的差異與光景,讓我發現不論是在華文強勢地區或是非強勢地區(還需要跟其他語言競爭),出版都面臨緊縮的壓力--各地狀況雖不同,但要不就是覺得與其看華文作家寫的不如看翻譯書(即便翻譯品質在會議現場成為眾矢之的);要不就是覺得大家乾脆就看英文書(學新知跟上時代)。當然這種緊縮在中國起的作用是出版主管單位推動出版集團化--會議上兩位來自大陸的出版人報告,講大陸出版集團化如火如荼展開,怎麼從上到下整合併集、提高資本額、整裝蓄勢預備自己來因應WTO。(這個集團化方針聽說已經成為中國大陸出版界的熱點話題)

我從去年底就不斷聽在出版業的朋友說台灣大型出版集團的緊縮政策,什麼要限制書號、要一刷能賣多少千本才有出版價值等等。這些越來越貼緊獲利與市場的方針,是令得許多人擔心的趨勢--要賣錢的才能出版會不會影響出版品的多元性?緊縮出版數量與高獲利方針會不會讓從業者勞動條件越來越惡化?必須兼顧行銷的編輯會不會失去了專業堅持?

不過在對照各地的出版狀況,再回頭看看台灣這塊華文出版市場,即便總是被說市場小,但我們這兒起碼是華文強勢地區,這塊土地上至少大家都能讀華文書。比起東南亞的國家,華文出版得在多語言多種族環境下競爭,還要面臨英語霸權的擠壓,甚至各國政治情勢而對華文採取防範與親近的立場下,讓華文出版只能在這些夾縫中,努力讓書寫與閱讀產生聯繫與對話(例如新加坡的草根書店、吉隆坡的資訊策略中心等)。所以若是說台灣更不可為,那麼對這些還在努力的人很失禮吧。

資訊策略中心的張老闆很可愛,說了他怎麼賣書,婚喪喜慶他都可以去,甚至別處的出版願意談合作也可以共同出版,讓他們可以以共同出版名義拿對當地合理的價格來賣書。這種機動性與彈性當然不太能做到大獲利,所以想來也不會被大出版公司看入眼了。